“可别高估我的医术，这个跌打损伤我是很在行的，疑难杂症就免了。”赵老三苦笑一声。

“这是元家夫人？这是元璟，还有元瑶。”褚天戈把人一一认了出来，“这孩子有点面生……我怎么没看见赵琼？他可平安无事？”

赵老三一扭头才发现赵琼不见了，左右找了一圈，看见她正在不远处，和另一群半大孩子站在一块。

“我孙子好好的。”赵老三指了指那个方向，然后道，“这个小孩是易朝州，也是个命苦的……这位是带我逃出襄陵的李至，原本是征粮官兵。”

褚天戈记性极好，打过照面的人脑中就能留下些印象，他将几人安置下来，道：“先歇息片刻煮饭罢，大家伙都累了。”

赵老三道：“我们随身带了两袋粮食，数量不多，料想大家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，这稻米就给众人分吃了罢。”

“那我便收下了。现如今实在是生存艰难，多一点粮食就多一个人能活。你们且放心，有我在一天，就会尽力保大家平安。”褚天戈也不推辞，很快就收下了粮食，“我们只带了驴、马和骡子，每日加紧赶路，所有人都腹中饥饿，却又无粮可吃，只好把带过来的牲畜杀掉吃了充饥，年纪小的孩子和身体虚弱的老人已经快撑不住了……”

“活着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，特别是现在这般光景……”赵老三道，“我先去看看伤患，然后再决定要去寻找什么样的草药。我这侄媳肩上中箭，身子虚弱，怕她会拖人后腿……”

“赵翁不必忧虑，我这边也带着几十位手脚骨折的伤患，还不是照样赶路？”褚天戈打消了他的顾虑。

赵老三一瘸一拐地走了，褚天戈喊了一个中年妇女让她帮忙照顾元夫人，然后对李至道：“你既是征粮官兵，说不定此次随我一起逃出来的人中还有你的同僚。我是这样安排的，三分之二的官兵殿后，防止秦王军追击而至，剩下的一部分青壮劳力和官兵则在前方开道，老弱妇孺护在中间。你可以去前后找找有没有关系相熟的同僚，来了这儿总要干点事，团结一心才能有活路。”

李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，他冲褚天戈一抱拳，然后牵着马去了队伍最后面。

剩下元璟兄妹，褚天戈看了看不远处正和自己儿子交谈的赵琼，随后道：“你们俩就和褚家的孩子们待在一块儿罢，正好都相识。”

元璟、元瑶低声应是。

“抱小孩不是这么抱的。”赵琼刚想帮褚世衍调整一下姿势，就看见他双手举着妹妹往前一伸，脸色阴沉极了。

小妹妹抽抽噎噎地哭，衣服上晕开一片尿渍。

赵琼傻眼了，“小姑娘多大了？你们带换洗衣服了没？”

“没有衣服，这是我堂妹，快三岁了。”褚世衍表情糟糕，他让小姑娘站在地上，去后面找了年长的姨母。

他姨母怀里也抱着两个孩子，她从怀里把小孩放下，教训尿裤子的小姑娘，“妮儿都多大了还尿裤子，不知羞！”她将衣摆撕下给小姑娘当尿布，对侄儿道，“世衍，你不要总是沉着脸，瞧把小妮儿给吓的……”

褚世衍眉毛抽动两下，“我没沉着脸……我就是笑不出来。”

褚世衍的姨母刚给小妮儿换完了尿布，她自己的两个孩子又哭了起来，姨母又急急忙忙地奔回去哄孩子。

小妮儿眼睛红得像只兔子，她嘴里呜呜咽咽地蹭到褚世衍身前，伸手，要抱。

赵琼本以为褚世衍不会抱她，因为她裤子上还有一大片尿渍呢。

小妮儿嘴里含糊地说了声：“我不尿了……”

“……下次想如厕要直接说。”褚世衍无奈至极，他伸手把小姑娘抱到身边，“等你衣服晾干了我再抱你。”

赵琼有趣地看着他哄小孩儿。

好不容易小姑娘不哭了，褚世衍才有空抬头跟赵琼说一句话，“我爹跟爷爷说你是功臣……我听到了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熬夜写完了三篇报告，开始码字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，这是补昨天14号的更新，周末的万更等我睡一觉醒来再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