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大伯沈成道的询问，牛山的底气顿时又足了起来，

想来原本是接受联邦高层质询的，没想到自己发妻沈梦雯的大伯就在当场，而且还是他们当中身份最高者，这可让牛山打心底里爽快起来，

只见他淡然道：

“首先我声明一点，不论是出于私人原因，还是出于大局的考虑，我本人现在绝不会离开加德勒，这是接下来任何打算的前提！”

赵司辰当即反问：

“为什么？”

牛山在脑海中稍加梳理，解释说：

“于私而言，我许诺过朋友，要终结这里的动荡，让加德勒摆脱纷争与贫困，而且已经有很多人为此献出了生命，我不可能在此时停止自己的承诺，

于大局而言，加德勒是海上交通咽喉要道，稳定这里不仅对联邦有极大好处，这里也是最适宜推广超级电容和实现新世界起点的地方”

赵司辰强调道：

“你在联邦就不能对外推广超级电容了么？在联邦我们也可以试着划出一小块特区来践行新世界的理想”

牛山摇头道：

“想要大规模推行超级电容和建立新世界，不能在联邦内进行，这需要在一个独立的、至少看上去中立的地区展开，以尽可能减小意识形态阵营带来的排斥，即便个别西方大国出面抵制，其阵营内急需能源转型的国家仍可能保留交易的机会，这对前期弱小的新世界至关重要，会为各种产业的引进以及高端设备的引进留有可能性，不论我的财力再雄厚，这个新世界的建立不可能依靠单一的势力完成，需要全球顶级科技、工业力量的介入，必要时，为了政治博弈，我们甚至还要和联邦上演苦肉计，以换取前期各种宝贵的科技资源和人力资源”

赵司辰诧异的看着牛山，恍然道：

“你想要……把加德勒做成一个看似中立的地区？”

牛山坦率道：

“这有何不可，瑞士不也是这么干的么？号称中立国，但关键时候还不是向西方倒戈？一旦超级电容在这里开始大规模推广，美西方一定急于拉拢我们，不给他们希望，又怎么能换来机会？而且加德勒最大的地理优势还在于，地缘上紧邻联邦，就算有突发情况，也极易得到联邦的保护，天时地利人和，这里都占全了！”

角落里的沈成道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，这毕竟是他老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关门爱徒……

正当众人沉默不语，沈成道却开口说：

“以上种种什么都好，唯独一个缺点：不安全！这很致命，如果你执意如此，联邦恐怕要为加德勒的地缘安全付出巨大代价，如果你没有更好的条件作为交换，联邦决策层恐怕很难通过这样的计划”

这下倒把牛山难住了，他一时间有些茫然，

见他半天不说话，沈成道不得不委婉的提醒：

“美国不远万里也要出兵保护中东的阿拉伯盟友，你总不会认为他们是单纯的为了国际公理吧”

牛山一愣，恍然点头道：

“为了石油！您的意思……我向联邦出让更多的超级电容就可以么？”

话刚说完，牛山便发现大伯微微皱起眉头，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，牛山赶紧认真思索他刚刚的提示，片刻间，顿时醒悟道：

“明白了，我还有一个更好的交换条件：联邦法币的国际化！”

众人颇感兴趣的看向牛山，沈成道也终于露出笑脸饶有兴致的问：

“你具体说说看”

牛山努力整理一下思绪，看着大伯的笑意，他这才底气十足道：

“我们可以分两步走，第一步，加德勒此后作为超级电容的交易中心，结算货币仅接受美元和联邦法币，能够在美元之外多出一个选项，这将极大刺激全球各国储备联邦法币的意愿，他们会因此加深与联邦的贸易合作，从而大量获取联邦法币，这将给整个联邦的经济发展带来巨大收益；

第二步，随着超级电容后续逐步降低价格全面推广，其能源价值、战略意义将远超石油，一旦有人试图对抗新经济、颠覆加德勒，或者再度行使全球霸权，我们完全可以唯一接受联邦法币交易，那样石油美元的时代将彻底终结，联邦法币会成为全球最具价值的硬通货！”

牛山说完，沈成道淡然笑道：

“好一个石油美元时代的彻底终结，你小子可真敢异想天开！”

沈成道看似在嘲笑他，眼神里却满是鼓励，牛山越发坚定道：

“不知我这个条件，能否作为交换？”

赵司辰等人全都看向沈成道，沈成道淡然笑着回：

“先作为一个议题，提报决策层吧”

牛山心中顿时安稳下来，

大家在系统中又各自寒暄了几句，这场突如其来、持续了一整夜的线上会议才勉强算是顺利结束了。

摘下头盔，牛山如释重负的走出游艇会客厅，站在甲板上眺望海面微微泛白的天际，他伸起懒腰长吁一口气感慨：

“总算又过了一关！”

前一晚征战自由军指挥部，回来和温泽姿谈天说地，又登岛应对疯狂毅文的突然造访，最后彻夜不眠和联邦大员们费尽脑力的谈判，此时牛山已是筋疲力尽，

牛山和同样守在外面彻夜未眠的陈利军打了招呼，两人才各自回去休息，

牛山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到顶层总统套房前，刷脸开门，进入景观大厅，边走边脱来到起居室，将衣物随手仍在地上、沙发上，又光着膀子晃进浴室，稀里哗啦简单冲个澡，围着浴巾打开门进入卧室，正要往床上纵情一躺，却顿时愣在那，

只见被声音惊醒的温泽姿，正长发凌乱、裸露着雪白的双肩，捂着胸前的毛毯，坐在床头满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！

两人四目相对，足足愣了三秒钟，温泽姿突然紧张的发出一声尖叫！

牛山光着膀子、捂着身上的浴巾紧张的连连摆手：

“别叫！你别叫！”

“混蛋，出去，大骗子你给我出去！”

！。

伴随着温泽姿的尖声警告，一个松软的枕头朝牛山飞来，牛山只得踉跄着一边后退一边叮嘱：

“我走我走，拜托你别叫了！”

捂着浴巾，牛山摇晃着从卧室退出来，早已困倦不堪的他朝着起居室松软宽大的沙发上一躺，打算就这样围着浴巾睡一会，

正当牛山恍惚中快要入睡，已经穿好衣服的温泽姿气鼓鼓的冲出来，看着沙发上依旧光着膀子躺在那的牛山，她两步上前大声质问：

“大骗子你到底什么意思！一大早光着身子偷偷跑进来想要干什么！”

牛山恍惚中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，有气无力道：

“想睡觉啊，还能干什么，我只是忘了把套房让给你了，放心，我睡一会就走”

看着牛山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，温泽姿诧异道：

“你……你这是一夜没睡？”

牛山合上眼，随口胡说道：

“我愧疚的睡不着啊，刚送给你的石头又要回去，这哪是男人该做的事，想了一晚上也不知该怎么补偿你，哎，被你骂骗子也是我活该”

这说辞让温泽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，站在一旁看着牛山此时憔悴的样子，他一夜没睡不像是说谎，温泽姿略显不安道：

“你至于么，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，也没真的多在乎那块石头，我……我只是对你的做法很不满”

“我知道”牛山闭着眼睛喃喃道：“我的国民女神什么没见过，怎么可能贪恋一块石头，只是我过不了……自己这关，不像话……太不像话了”

说话间，牛山已经要睡着了，温泽姿此时虽然仍对他心存不满，但也确实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赤膊睡在沙发上，连忙叮嘱道：

“要睡也去里面床上睡，别躺在这里呀，还光着膀子，着凉了怎么办”

牛山哼哼着回复一声，却实在不想起身，温泽姿低头想要拉他起来，牛山光着膀子又不好下手，她下意识伸手扯着牛山腰上的浴巾边缘催促道：

“快起来，到床上睡去！”

困倦的牛山没有动，但折腾半天早已松垮的浴巾却在温泽姿不经意的拉扯下，豁然敞开……

躺在那的牛山只觉下身一凉，顿时睁开眼，只见毫无防备的温泽姿像被定住了一样愣在那！

随即又是一声尖叫，温泽姿慌忙转身捂脸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，牛山则不紧不慢扯起浴巾围好，调侃道：

“看不出，你还蛮心急的嘛，这便宜可被你占大了”

温泽姿满脸滚烫的放下手，头也不敢回的抱怨道：

“随便你爱睡哪睡哪，我多余管闲事！”

说着，温泽姿匆忙就要走，牛山却故作不满的嚷道：

“站住！你占完人便宜就想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