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鲜亮丽的红毯明明就在脚边，K偏要走红毯外面。

抵达王座跟前，K也只是静静伫立在那里，没有上椅的意思，好像觉得这个位置不属于自己。

林原差点脱口而出，不想坐就她来坐。

好在林原没有冲动行事，老老实实停在红毯边缘，接下来K说道：

“漂亮吗？”

林原不知道这话问的是黄金大厅，还是王座，她抿抿唇：“都漂亮。”

K唇角弯了弯，藏在斗篷下伤痕累累的手翻了出来，一本红色封皮的厚重大书出现在掌心里，纸页翻飞。

“可惜，歌剧院里那群家伙，都没有走进黄金大厅的资格，王座与红毯，他们更是不配肖想。”

K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：

“我也没有。”

林原脑子转得很快，心想K目前就是戮命联盟最尊贵的人，联盟的资产他想用就用。

可是为什么要守着一个黄金大厅，还认为自己不配登上王座？

林原可不会觉得是K有高度的自觉能力，或者K天性自卑，不敢上座。

她的第一反应是，戮命联盟头上还有人，K只不过是一个露面管理的人而已。

这些问题目前的林原是没资格问的，因此她很识趣没有开口，继续捡起先前的话题：

“我对Y很好奇。”

林原直截了当说，K抬了抬头，两根手指恰好捻起一张纸页。

撕拉——

那张纸被撕了下来。

林原余光瞥过那张纸，心情陡然沉重几分。

纸页上记录着一个航海玩家的详细信息，从名字，到住址，再到特性和道具。

而红皮书好像感受到自己少了一页一样，迅速在缺失的地方又长出一张新的纸页。

林原视线蓦然投过去，新生成的纸页上，又是另一个人的信息。

她垂下目的明确的眸子，心中思忖：

“难道这就是戮命联盟的情报来源，什么都不需要打听，只需要一本开了上帝视角的书？”

K随意地把书合上。

“这是联盟的全知之书，它还有个名字，叫恶人书。”

林原好奇地问了一嘴：

“我们是恶人，还是我们杀恶人？”

K兴许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，竟有片刻晃了晃神。

恶人自然是身为杀手的他们，不过heart居然会有他们才是正义使者，刺杀的人，都是书中恶人的想法。

所谓倒反天罡，不过如此。

“恶人书只在我和Y的手上。”K缓缓说道，“一个人的名字只会出现在书里一次，一旦纸页被撕下，那个人就不会出现在恶人书里了。”

K刚刚撕下的纸页被他轻轻一弹，轻飘飘的纸张像乘着风的纸飞机，轻盈地落到林原面前。

林原十分上道，伸手接过纸张，顺便接话：

“因为撕下的名字，都会成为悬赏令上的猎物，无法出现在书里，就出现在某个戮命人的战绩里。”

K因为她的话十分愉悦，于是多开口说了几句：

“Y是一条虫子。”

林原耳朵动了动，装作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。

K微微垂着脑袋，站得笔直，捧着本书像个阅读圣经的虔诚信徒，继续说：

“是一条不为联盟做事的叛逆虫子，联盟的主人养了它，它却想反咬主人一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