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若水抓住了崔莺莺的手，感受着她冰凉的双手，温柔道：“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，你不欠他们什么，相反是他们欠你一些。”

“欠不欠的……呵呵，我在乎那些吗？我只是不希望，我成为负担。”崔莺莺静静呆了半晌，随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。“我也怕死，我比任何人都怕死，但我知道，如果我不死，紫禁城的人会一直盯着你们，如果我不死，那些神秘的人也会一直盯着我们，只有我死了，你们的生活才能平静下来。”

杨若水已不能多说什么。

因为她说出来的话，是十分中肯的，只要她还活着，围绕着她的麻烦就不会能够少得了。

杨若水已无法再劝说她。

陆铭也张不开嘴。

崔莺莺是一个聪明的姑娘，他们二人能想到的事情，她也早就已经在心里过了一遍了，有些话当真是多说无益。

“回去吧。”

崔莺莺忽然展颜一笑。

她的身体不再颤抖，双手也恢复了温暖。

“好。”

……

牛首山上的大和尚被人杀死，还被肢解。

消息已经传到了紫禁城。

谭政最近还在忙于归家的事情，没功夫顾得上这件事情，再说这种刑事案件，一般也都是由王志昌来进行布置的，他是紫禁城的二把手，和谭政稍微有一些不和，但官大一级压死人，他即便有什么不满意的，也只能压着脾气。

近来要说让王志昌最为不满的事情，就是对崔莺莺的处理，以他看来，崔莺莺实在不合适跟着陆铭，像她这样的人，就应该被紫禁城保护起来，无论将来的她究竟是生还是死，都应该接受紫禁城的管辖，这是紫禁城的职责，也是她作为公民的责任。

没想到的是，谭政最终还是默许了陆铭带着崔莺莺，似乎完全不担心陆铭有那种独占的心机。

“现在，这不还是出事儿了。”

“可不是，要我说，还是应该听您的，就在路上杀了崔莺莺，绝了后患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。”

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，这样好了，你带人去一趟江州，调查和保护的名义，把案子接过来的同时，看看能不能把崔莺莺就在江州解决了。”

人心人性，王志昌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就这些事情想得清清楚楚了，他明白这天底下绝对没有不偷腥的猫，但即便是这么想了，也没办法就这样去猜测，要让谭政下令让陆铭杀了崔莺莺是不可能的，这也是王志昌一直以来最苦恼的事情。

正因为这样，从知道陆铭带走了崔莺莺后，很多的布置就已经无可避免了，谭政似乎也知道王志昌的这些小动作，但都没有挑明，要说他没有担心，那是不可能的，谭政肯定也担心过陆铭会利用崔莺莺，或者担心他利用崔莺莺制作出更多类似的蛊虫，所以打从一开始，信任其实就没有很多，加上了归家的事情，陆铭暴露的更多。所以才有了谭政现在离开紫禁城，外出办事，将剩下事情交给王志昌来处理的境况。

虽然陆铭这次对紫禁城立了大功，按理说也应该有感谢，但崔莺莺的事情和功劳无关，这桩事情实在是太大，不得不慎重一些。

……

“王志昌调动人手了，大量人手被调到了江州。”

听着电话里的声音，谭政的动作只是稍微顿了顿，平淡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不用阻止吗？”

“不用。”谭政道。“他应该只是去接手那件案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