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月想推辞，却被叶怀诗按在凳子上。

“夫人，这怎么可以，这不合规矩，更不合身份……”

叶怀诗却轻轻笑一声：

“什么身份？身份就是我做了十几年的粗使丫鬟，脏活累活我都做过了。规矩就是我为了一群杀人犯，被骗到了这里。”

素月对于从前叶怀诗的经历也是略有耳闻的，毕竟半道培养个婢女做义女还是很不常见的。

来丞相府的女人多的是身份卑微的，但是她们在爬上了高位之后，却没有一个如同叶怀诗一样，这样对待她的。

想到上一个夫人也是小门小户出身，是以好生养出名，每次丞相虐待她，她就拿素月撒气。

她也是习惯了。只是素月已经熟练了调教夫人的工作，老夫人就把这个活计交给了她，她倒也是跑不掉。

素月平日话不多，这一刻竟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，看着叶怀诗精巧的手艺给自己敷了冰块之后又涂了药，只是说：

“日后，我尽力保夫人平安。”

叶怀诗似乎没有在听她说什么，自说自话：

“素月，以色事人者，色衰而爱驰。所以本不该如此看重这张脸，可惜我们总要成为这后宅妇人，是不得不以色事人的。”

素月只当叶怀诗因为今天被羞辱的事情心里过不去，于是就安慰她道：

“夫人何必这么想，我们不得不以色事人不错，讨好别人的工具，也可以是武器。”

等她离开，看着叶怀诗神情恍惚的样子于心不忍：

“夫人好好休息一下吧，午后还会有人来找夫人请安，养好气色，不能让那群女人把我们看扁了去。”

素月刚出了门，妙双就门也不敲，皮笑肉不笑地进来：

“夫人，老太太心疼你，这是给你带的东西。”

叶怀诗赶忙打起精神去接着，面前的东西让她震惊得合不拢嘴。

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排箱匣，里面的东西许多是颜色艳丽的衣裙，却无一例外都很暴露：

“这，妙双姑姑，这衣服我怎么穿呢？”

妙双早料到她要这么问：

“在丞相府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你去，平日四季的衣衫够你一天不重样的，只是你来这里唯一的作用你也是知道的，这些东西自然是让你讨好丞相用的。”

这箱匣里除了衣衫，还有各种香薰，有草药，还有……一箱子奇形怪状的玉器。

怀诗自然是不懂这个，但是她也没问这的用途，却没想到妙双亲自前去解释：

“这个用处，到时候丞相与你夜里自然是有你知道的时候。你若是在家叶家没教过，也可以请个旁地姑姑来亲自教你。”

叶怀诗听到这个总觉得浑身发凉：

“多谢姑姑，在家里家人教过了，若是有不懂的到时候让素月来教我就是。”

妙双抬眼又仔细地看了看她，也是不禁感叹道：

“难得生了这样一副好皮囊，好好惜着命，在丞相面前嘴甜一些，说不定真的能顺了老夫人的心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