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问你，八城的朱俊，这几天来，你见过他亲自参与谈判吗？”李茂笑着问道。

池玲玲摇摇头：“朱总只是在第一次露了个面，接下来都是唱空城计。”

跟八城公司谈合作，不过是拖延战术而已，池玲玲对于这个目的是再清楚不过。

只是对于李茂而言，如果这个战术不能迷惑到八城公司的决策人，也就是不能影响到朱俊，那么这个策略就可以叫停了，不必再去浪费时间。

池玲玲却说道：“不过这次，八城方面给出的消息，是朱总会参加具体的谈判。”

这倒出乎李茂的预料：“终于从壳子里钻出来了？”

池玲玲笑了起来：“我跟八城公司的代理商谈来商谈去，终归是会距离合作的目的越来越近，眼下暴雪公司就要提前召开见面会，估计八城朱总的目的就要达到，所以亲自出马设置障碍来谈崩这次合作。”

她这话的意思李茂很快就明白过来，老朱让人来谈合作，本来诚意就不足，铁定是跟李茂同频共振，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，打着谈判的幌子，实际上早就做好了单独出击的准备。

只是下属们谈判来谈判去，双方的底线逐渐都显露出来，也更容易达成一致，这时候要想既让合作谈不下去，又不让自己一方背上违约的骂名，就只能老板亲自出面，抬高合作的价码，让对方无法接受。

“那我明天也去。”

李茂笑了笑：“明天我们的基调，还是要力促合作。”

池玲玲有些不解，当初所谓谈合作，只不过是搞个幌子，标书还是照常去打磨，怎么事已至此，还要去力促合作？

李茂也不多说，溜达到新厂区工地上抽烟去了。

新大楼已经盖好，装修队也开始进场，按照李茂的要求，年底必须能够全部完工。

本来他的构想是，工作人员统统搬到新的大楼上来办公，把原来的地方全部改造成机房，现在按照暴雪公司的要求，连机房的场所也要进行更新完善才行。

时间上是有所来不及，只能催促孙强额外去招募人手，加快装修进度，只等着暴雪方面的代理权拿到，就对老的办公点进行改造。

创业艰难，哪怕是硬件条件的改善，都不是容易的事情。

……

双方的会谈地点改了——之前池玲玲一直都是带着秘书在八城公司总部进行会谈，这次根据对方的要求，会谈地点改在了八城公司不远处的一个四星级酒店。

酒店里有会议用房，大的能够容纳几百人，小的也可以容纳三五十人，但八城公司找的却只是这家酒店的一个小小的包间——可能之前就是一个吃饭的包间，把餐桌换成了条桌，显得格外简陋。

李茂和池玲玲早就到了，等了半天才等到了八城公司的谈判人员，只是对方推脱自己老板还有紧急事务要去处理，所以不得不再等一等。

池玲玲看了一眼李茂，李茂丝毫没在意，这是对方使用的一种拖延战术而已，没有什么新意。

不过这个细节也让李茂更加确信，朱俊的的确确没有合作的意图。

过了一个多小时，朱俊这才姗姗来迟：“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，有两个文件非要我审批一下，来迟了。”

池玲玲刚想礼貌地说上两句，却不防李茂冷笑两声：“朱总该不会是从另一个会场上来的吧？”

朱俊一愣，旋即笑了笑：“这位小兄弟贵姓？说什么玩笑话呢？”

李茂严肃起来：“免贵姓李，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，八城公司最近除了跟我们商谈合作之外，还在跟奥美谈合作事宜，对吧？”

朱俊有些意外，这些事情的保密工作做得是可以的，不知道万金游网络的一个小小的助理何以得知，这应该是对方探听了讯息，只是作为总经理的池玲玲不宜挑破，只好由这样一个助理提出来。

这就意味着，对方根本不想放弃合作的机会。

只要对方一直在忙碌合作的事情，那就表示自己计划得逞！

朱俊笑呵呵地点点头：“你猜得没错，商场如战场嘛，我们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，总得多找几个意向的合作伙伴才是。”

“朱总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，贵公司脚踩两只船呢？”池玲玲冷笑一声。

虽然她知道，本方也不过是想要扰乱对方节奏，但对方却跟第三方谈起合作，这也太不讲究了。

朱俊收起笑容：“池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，做生意就像赌博，我总不能把所有本钱都压到一个牌面上，池总也是生意人，这点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吧？”

池玲玲面色一红：“可是，也不能这样言而无信吧？”

她越是这样急躁，老朱越是觉得自己的计谋已然得逞，笑哈哈地摇摇头：“我们只是在洽谈，既然是洽谈，自然就有成功有失败，我为失败提前做些准备，说什么言而无信？”

李茂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，不慌不忙地笑道：“那如果我们公司也提前做了些准备，自然也不是言而无信喽。”

“那是当然。”

老朱斩钉截铁地说道，但话一出口，他就觉察出异样来：“什么，你们，你们也有了另外的打算？”

“谈不上另外的打算。”

李茂笑嘻嘻地弹了弹烟灰：“我们只是担心合作谈判失败，所以不得不另有准备，不妨告诉朱总，我们的标书今天下午已经投给暴雪公司了，多亏了八城给了我们谈判的时间，让我们能够有一支队伍专程去做标书。”

朱俊本来笑嘻嘻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，足足几分钟之后，他才缓和过来：“不打紧，池总这段时间来一直都在跟我们谈判，每天从早谈到晚的，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完善标书吧。”

“忘了告诉朱总了，”池玲玲笑了笑，“我对做这样的标书其实没有什么经验，全靠我们李助理去完善的，经过他的手完善的标书，我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对手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朱俊反而笑了起来，“你让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完善，他懂个屁啊！”